“這是……什麽情況？”

林一誠在短暫的錯愕之後，下意識的躲到了門外，臉上滿是問號，“那種表情……真的是小魚兒會露出的來嗎？”

他屏息凝神的靠著墻坐了下來，大氣都不敢喘一口，腦海中被虞欣那張只剩下陰暗的絕美臉蛋所占據。

“小魚兒和那個李秋年在做什麽？她為什麽會露出那種表情？或者說……”

林一誠全神貫註的聽著畫室內的動靜。

……

“餵。”

虞欣臉上已經找不到一絲從前的影子，往日那招牌式的天真笑顏無影無蹤，今天與林一誠“約會”時的傻白甜的氣質好像從來沒在她身上出現過。

她一臉冷漠的看著身前的李秋年，“我說啊……你不覺得自己很惡心嗎？”

“虞，虞欣學姐……”

李秋年似乎也被嚇到了，本能一般的後退了半步，發懵的看著身前這位自己追求了幾個星期的女孩。

“我已經反覆強調過了對你沒有哪怕一點興趣了吧？”

虞欣嘴角微微翹起，露出了一個嘲諷的笑容，輕蔑的道：“難道說你真的以為窮追猛打的方式會得到女生的青睞？”

“我……”

李秋年的臉色一下子漲紅，憋出一句，“你，你不是虞欣學姐？”

“哦？”

虞欣嗤笑一聲，“我應該是這樣的才對嗎？”

說著，她宛如京劇變臉一般的展顏一笑，露出了一個純真的甜蜜笑容，然而下一刻又恢覆成了冰冷。

“別開玩笑了好嗎？”

嘭——！

虞欣柳眉緊鎖，嘴角勾勒出了一個兇戾的弧度，一腳將一旁的一個畫架踹翻了出去，不屑的道：“這是給阿誠看的笑容啊，你有什麽資格對我評頭論足？掂量下自己是什麽貨色好吧？”

李秋僵在了原地，往日精神奕奕的眼神現在只剩下空洞，一臉幻想破滅了的神情。

“我再最後重申一次。”

虞欣臉色陰沈，漆黑的瞳孔像是要把眼前所有事物都淹沒一般的盯著李秋年，“我和阿誠好不容易回到了之前的關系，請你不要再對我糾纏不休了可以嗎？如果阿誠因此對我意懶心灰，我費盡心機的經營了六年的感情付之東流……”

她嘴角勾勒出了一個不善的弧度，冷聲道：“小心我宰了你啊。”

李秋年渾身一顫，扁了扁嘴唇，強裝鎮定的看著身前的這位少女。

“虞，虞欣學姐。”

半晌，他咬著牙，艱難的開口道：“我，我知道了，我不會再繼續之前的行為，但是……虞欣學姐你既然這麽喜歡林一誠學長的話，為什麽不直接告白呢？”

李秋年明白了。

假的，都是假的，或許只有那最開始就有的不耐煩的眼神是真實不虛的表現。

雖然不願意接受這荒唐一切，但眼前這位毫無疑問才是真正的虞欣，之前純潔無瑕的學姐不過是虛構的人物罷了。

他深吸了一口氣，閉著眼睛道：“學姐你之前的形象……我想應該是沒有人能夠拒絕你的吧？”

“我為什麽要冒那種風險？”

虞欣面無表情的道：“我和阿誠不是已經親密無間了嗎？而且……朋友是比情侶更穩固的關系吧？”

說著，虞欣像是驅趕流浪狗一般的對著李秋年揮了揮手，一臉無趣的道：“嘁，我和你說這些做什麽，你可以離開了。”

……

“媽媽這不是真的對吧？”

林一誠雙手抱頭的縮在走廊的角落，一臉淩亂的呢喃道：“我說為什麽總覺得和小魚兒的關系那麽奇怪，原來……原因是這個嗎？”

他知道自己和虞欣相處時那股違和感出自何處了。

林一誠自認自己是個外貌上佳的男生，所以會被女孩子喜歡並不是什麽奇怪的事，虞欣今天表現的像是“哪怕帶去賓館也不會拒絕”的樣子他也勉強能夠接受。

出乎常理的地方在於……虞欣太過於完美了，簡直就像是小說中的傻白甜女主角，完美的有些夢幻。

這個世界上真的存在這種十全十美的人嗎？

或許有……但恰巧這種女孩子還對你傾心？這比買彩票中獎的幾率還低啊！

“只是‘面具’而已嗎？”

林一誠捂著腦門。

他心裏正不斷回放著虞欣所說的那些話。

‘你不覺得自己很惡心嗎？’

‘這是給阿誠看的笑容……’

‘如果阿誠因此對我失去興趣，我經營了六年的感情毀於一旦……小心我宰了你啊！’

林一誠一臉抓狂的扯著自己的頭發。

“我的摯友才不會是什麽綠茶表啊！”

他雖然想這麽大喊，可是剛剛的所見所聞都不能用表子來形容虞欣了，完完全全已經接近病態了啊！

這是一個雙標的世界。

醜陋的精神失常者被稱為“變態”，而換做外貌優秀的美少女，則會被冠以一個帶有褒義性質的稱謂——病嬌。

“我現在頭上是不是有個‘危’字？”

林一誠想起了自己看過的那些有著病嬌角色的動漫，頓時陷入了沈默。

如果他有“女友”的事被虞欣知道了，她有很大幾率會狂性大發，把他宰了吧？

“冷靜冷靜冷靜！”

林一誠拍了拍自己的臉，自我安慰的道：“小魚兒雖然有些……不正常，但是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生活方式，不應該以抱有歧視，嗯，當做什麽都不知道吧！”

他強行讓自己平靜下來後，沿著走廊逛了一圈，最終再度停在了畫室前。

“呼……”

林一誠深吸了一口氣，敲了敲已經合上的教室門，強自鎮定的道：“有人在嗎？”

“誒？”

畫室的門拉開了一道口，一個小腦袋擠了出來，完美無瑕的臉蛋上流露著迷惑的神色，而既驚喜的道：“阿誠你怎麽來了？”

“呃……”

林一誠看著已經恢覆“正常”的虞欣，面不改色的舉起了手中的購物袋，故作無奈的道：“你這個玩偶不要了嗎？”

“哦！”

虞欣賣萌一般的擡起手敲了下自己的腦袋，吐了吐小粉舌，不好意思的道：“我忘記了啦。”

“拿著。”

林一誠把購物袋塞到了虞欣手裏，而後作死的捏了捏她那細嫩的臉頰，抱怨的道：“不要老是丟三落四的啊。”

“不準掐我的臉。”

虞欣氣鼓鼓的拍開了林一誠的手，“變醜的話你娶我啊？”

‘你在今天之前問這個我絕對願意娶你啊！’

林一誠腹誹一句，瞥了眼一旁那倒在地上的畫架，順手扶了起來，明知故問的道：“畫架怎麽倒了？”

“唔……”

虞欣眨巴著大眼睛，“我剛剛不小心拌倒的……嗎？”

“你問我啊？”

林一誠其實很想說自己親眼看著她一腳把畫架踹飛出去。

“好了，玩偶你收好，我先回去了，拜拜。”

“路上小心。”

虞欣目送林一誠離開後，臉色緩緩沈了下來，隨手把玩偶丟在了一旁，嘀咕道：“我竟然犯了這種低級錯誤，如果剛剛和那個李什麽的撕破臉皮的時候，阿誠恰巧過來，那可就完蛋了。”

她忽然又笑靨如花的自言自語道：“不對……我只要說那個我是扮演出來的就可以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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